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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

暴发-第3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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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玛丽莎,认定她不是心怀歹意,便领她到了店堂后部,打开一扇门,退到一边。
  那是一间小屋。一边是盥洗池,一边是投币电话。后面有两扇门,分别写着“男宾”、“女宾”。墙上满是陈年的涂鸦。
  玛丽莎先打电话给费尔曼旅馆,告诉总机说1127室有个伤员需要急救。总机让她等等,可是玛丽莎挂断了。然后她顿了顿,矛盾着该不该打给警察解释一切。不,她想,事情太复杂了。再说她已逃离了现场。还是回亚特兰大见律师好。
  洗过手,她在镜子里端详了一下自己。蓬头垢面。拿出梳子梳理了一下头发。发夹已经被金发男子抓掉了。然后她又神了神衣服和衬衫领子。目前只好这样了。
  杰克把乔治的汽车电话拨了不下一百次。大多是没有反应,偶尔一两次听见录音说,他打的电话号暂时无人接。
  杰克猜不透出了什么事。艾尔和乔治早该回到汽车里了。他一直跟踪着那个姑踉。她跳下电车时还差一点被他撞上。最后他目送她进了一家叫“北京楼”的中餐馆。他好歹没让她溜掉。
  那姑娘从餐馆出来了,招手叫计程车。他赶紧匍匐在驾驶座上。一个小时之后,杰克眼睁睁地看着玛丽莎递上机票,上了三角洲航空公司直飞亚特兰大的飞机。他想过也买张票跟去。可再一想没有艾尔的指示,还是算了。玛丽莎曾在女厕所里打发了最后的半个小时,给了杰克足够的时间再试打了数十次汽车电话,希望得到指示。仍是没人接电话。
  一等飞机滑离跑道,杰克便匆匆赶回汽车。挡风玻璃上的刮水器下压着一张违规停车罚单。杰克毫不在意,只高兴车没有被拖走。他决定回费尔曼旅馆,看能不能找到两个同伙。没准这件任务已被取消。那两个家伙正在酒吧里一边喝啤酒,一边笑他这个傻瓜开车在满城乱转呢!
  到了高速公路上,他决定再最后打一次试试,不料乔治接了电话。
  “你他妈的去了哪儿啦?”杰克责问道。“我一早上都在找你。”
  “出岔子啦!”乔治低声下气地说。
  “噢,我希望他妈的是大岔子才好,”杰克说。“那女的上飞机去了亚特兰大。我急得发疯,不知他妈的该怎么办。”
  “艾尔被刀捅了,我猜准是那妞干的。他在旧金山总医院。要做手术。我近不了他的身。”
  “上帝!”杰克不相信地说,无法想象那么个袖珍型的小妞能刺伤艾尔而安然逃脱。
  “他的伤倒还不是太厉害,”乔治继续说。“坏的是艾尔于掉了一个清洁女工,把她的钥匙串留在口袋里了。这一下成了谋杀犯。”
  “真见鬼!”杰克说。事情是越办越糟了。
  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乔治说。
  “正在出飞机场的高速公路上。”杰克答。
  “回去,”乔治说。“买两张下一趟去亚特兰大的机票。我想咱们该给艾尔报仇才是。”
  第18章
  5月24日
  “想读点什么吗?”空中小姐笑容满面地问。
  玛丽莎点点头。她需要让自己的思绪离开旅馆中那可怕的景象。
  “杂志还是报纸?”空中小姐又问。
  “报纸吧。”玛丽莎说。
  “们日金山检查报》还是《纽约时报》?”
  玛丽莎根本无心选择。“《纽约时报》好了。”她最后说。
  巨大的飞机升上天空。安全带信号灯灭了。玛丽莎朝窗外望去,只见起伏的山岭绵延伸入干燥的沙漠。上了飞机总算是一种解脱。在机场时她还怕得要命,既怕被金发男子的同伙袭击,又怕被警察逮捕,所以索性躲进了厕所。
  她摊开报纸,扫了一眼内容提要栏。对费城和纽约的艾伯拉暴发仍有报道,登在第四版。她翻过去,只见文章报告说,费城的死亡人数增至五十八名,纽约四十九。同时新病人也有增加。对此玛丽莎不感意外。那个索引病人是耳、鼻、喉科专家。她还看到罗森堡诊所已登记破产。
  在同一版,有一张阿麦德·法克里医生的相片。他是世界卫生组织流行病部的负责人。相配的文章说,他正在CDC调查美国艾伯拉暴发的起因。世界卫生组织担心病毒不久会横跨大西洋。
  说不定法克里医生能帮助自己,玛丽莎心想。拉尔夫给她联系的律师大概有办法安排自己跟法克里医生谈一谈。
  门铃响的时候,拉尔夫正在看积存已久的杂志。看了一眼手表,九点半了。谁会在夜里这个时候登门呢?从门上一侧的玻璃向外一看,他惊讶地看见了玛丽莎的脸。
  “玛丽莎!”他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,拉开门。玛丽莎身后,一辆黄色计程车正从他那长长的弧形车道离去。
  玛丽莎看见他张开的双臂,直扑过去,放声大哭。
  “我以为你还在加州呢。”拉尔夫说。“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,让我知道你要来呢?我会去机场接你的呀。”
  玛丽莎说不出话来,一个劲地抱着他哭。安全的感觉真好。
  “你都碰上什么事了?”他问。回答他的是更响的抽泣。
  “总得让我们坐下吧?”他一边说,一边扶她到沙发上,让她哭了几分钟,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。“好了,好了。”除此之外,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。他看着电话,盼它会响起来。他得打个电话,可是照玛丽莎目前的哭法,他是永无机会起身的。“你大概要喝点什么吧,”他问。“来点特酿法国白兰地如何?说不定它会让你镇静一点的。”
  玛丽莎摇摇头。
  “葡萄酒?我有一瓶开了的在冰箱里。”拉尔夫计穷了。
  玛丽莎只是把他抱得更紧,不过呜咽声低了些,呼吸也趋正常。
  五分钟又过去了。拉尔夫叹了一口气。“你的行李呢?”
  玛丽莎没有回答。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,擦擦脸。
  “厨房里有点冷鸡。”
  玛丽莎终于坐直身子。“或许等一会儿我会想吃的。再陪我坐一会儿。我这一阵子真是吓坏了。”
  “那你为什么不从飞机场给我打电话呢?你的车呢?不是存在机场的吗?”
  “说来话长,”玛丽莎说。“我怕有人监视它。我不愿让任何人知道我回了亚特兰大。”
  拉尔夫扬起了眉毛。“你是要留在这儿过夜了?”
  “要是你不介意的话,”玛丽莎说。“并非我不请自来,实在是你一直对我这么好。”
  “你要我开你去家里拿点用具吗?”拉尔夫问。
  “谢谢。不过我不想在那儿露面,就跟我不愿取车一样。要是说今夜我还想去的地方,那只有CDC了。那儿有我一个小包裹,请塔德代存的。不过说实话,我想还是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。连见律师也在内。我希望他有办法免我坐牢。”
  “太严重了吧,”拉尔夫说。“我希望你是在开玩笑。是不是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呢?”
  玛丽莎拿起拉尔夫的手。“会告诉你的,我保证。等我再冷静一点。或许我是该吃点什么。”
  “我去给你弄鸡好了。”他说。
  “不必劳驾你。我知道厨房在哪儿。说不定我只想炒几个鸡蛋。”
  “那好,我过一会儿就来。我得打个电话。”
  玛丽莎拖着沉重的双腿穿过屋子,来到厨房。看着四面各种各样的器具,心想只做几个鸡蛋似乎是种浪费。可眼下她只想吃鸡蛋。她从冰箱取出蛋,又拿了面包,准备烤一下。这时候她想起没问拉尔夫是不是也要吃。她刚想喊,马上意识到他不会听见。
  她放下鸡蛋,走到电话机前。这是最新式的,内部分机间也可通话。她试着按各个按钮,看能不能揣摸出它的用法。她一边试不同的号码组合,一边叫着“哈啰、哈啰”。一下碰巧了,她听见拉尔夫的声音。
  “她不在旧金山了。”他说。“在我家。”
  停顿。
  “杰克逊,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。她有点歇斯底里。她只说有个包裹在CDC等她去取。好了,我不能再说了,得回到她身边去了。”
  停顿。
  “我会把她留在这里的,别担心。不过我要你尽快赶来。”
  停顿。
  “不,没有人知道她在这儿。我敢保证。再见。”
  玛丽莎抓紧了柜台台面,以防自己会晕倒。有如晴天霹雳,拉尔夫,这个她最信任的人,竟是他们一伙的!还有那个杰克逊,一定是她在拉尔夫家晚宴上见过的那位了。他就是医生行动大会的主席!他正来这儿。噢,上帝!
  知道拉尔夫正来厨房,玛丽莎迫使自己继续做菜。在往平底锅沿上磕鸡蛋时,却把壳也一起打碎在锅里了。正当拉尔夫拿着酒进来时,她手中还有另一个鸡蛋。这一次她的手稍微灵巧了一点。鸡蛋下了锅。她把它们连壳搅在一起。
  “闻着好香啊!”拉尔夫轻快地说。他放下给她的酒,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。玛丽莎触电似地跳起来。
  “噢,你还那么紧张啊!怎样才能让你镇静下来呢?”
  玛丽莎没有开口。尽管她现在饥意全消,还是继续炒了鸡蛋,在烤面包上抹了黄油,又拿出果酱来。看着拉尔夫昂贵的丝织衬衫,沉甸甸的金链扣,带流苏的古西牌平底便鞋,她觉得有关他的一切都变得虚伪不堪,包括这座精心布置的屋子。它们都代表着一个富有的医生摆阔性的挥霍。就是这种医生,又在害怕新的竞争,害怕时代的变化,害怕医疗业不再是卖方市场。
  无庸置疑,拉尔夫也是医生行动大会的成员,也就顺理成章地支持马卡姆议员。是拉尔夫,而不是塔德,无时不知她的行踪。玛丽莎一面盛鸡蛋,一边想,即使她能逃出这儿,也无处可去。她当然不再能用拉尔夫请的律师。一知道拉尔夫的真面目,她马上想起来为什么他推荐的那个律师的名字听来耳熟了。库柏,霍杰斯、麦奎林和汉克正是医生行动大会的服务代理人!
  玛丽莎觉得自己落入了陷阱。对手有庞大的关系网。虽然她不清楚他们打入CDC有多深,但已确定这个集团跟那个控制着CDC财政来源的议员有关了。
  玛丽莎思潮起伏。她真害怕没有人会相信自己,因而更刺心地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唯一铁证,那支接种枪,却还躺在特级控制实验室的某个角落里。那里,她凭亲爱的痛苦经历得知,对手也有出入权!眼下她心里像水晶般一样清楚的唯有一点,那就是得赶在杰克逊,或许还有更多的暴徒赶到之前,离开拉尔夫的家。
  她拿起叉子,眼前突然浮现出在旧金山那金发男子撞开浴室门的一幕。叉子当地掉在地上。她再次害怕自己会晕倒。
  拉尔夫抓住她的胳膊肘,扶她到餐桌上,又把食物盛进盘子,端到她面前,催她快吃。
  “你刚才还挺好的么,”他说。“如果你吃点东西下肚,一定会感觉更好。”他捡起叉子扔进水池,又另从抽屉里拿了一把。
  玛丽莎把头埋进双手。她必须控制住自己。宝贵的时间正在消失。
  “一点不饿吗?”拉尔夫问。
  “是不太饿。”玛丽莎承认说。鸡蛋的气味催人欲吐。她浑身发抖。
  “我楼上有镇静剂。给你来点,怎么样?”
  “好,”玛丽莎说。
  “马上就来,”拉尔夫说,搂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  这正是玛丽莎祈求的机会。等他一出门,玛丽莎就站起来抓电话。可是听不见拨号音。拉尔夫一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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