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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买妻-第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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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接过纸来端详,的确,姑且不论这长得奇形怪状的人,这衣服是挺漂亮的。
  “结婚哪,就是要穿白纱礼服,白色象征纯洁,挽着父亲的手走红地毯,在上帝面前由神父证婚,当神父说‘新郎可以吻新娘了',两人再深情一吻……”上官星儿自顾自的说得陶醉。
  “在别人面前接……接……”那个吻字无垢怎么样也说不出来,羞人呀!
  “不接吻难道接骨呀!”
  “你们的姑娘真是、真是……”惊世骇俗。
  “哎呀,接吻算保护级的啦,要是看到限制级你不吓死……咦,有人来了!”
  “登咿──”
  门开了,是怀里抱着一只鹅的冬月。长孙无垢不着痕迹地收起失望之情,她还以为会是她的夫婿。
  “少夫人,老夫人要我过来跟你说一声,少爷今天不过来了,今夜洞房花烛就让这只鹅相公陪你。”冬月不怀好意的笑着,呵,才刚进门就失宠的妻子,她也不用太放在眼里。
  她一眼就认出这少夫人竟是当天少爷所救的女子,略带讶异地心中生起不满,讲话更没好气。
  “早点歇着吧,皇甫家的新妇。”
  “喂,这丫头是什么口气啊,还有你老公是什么意思?新婚夜居然就让你独守空闺……”
  无垢默然不语,毫无异议的承受这样的安排,也不管一旁为她打抱不平的星儿,反正除了她之外,别人好像都看不到她。
  放下鹅相公,冬月丢下轻蔑一笑后转身出了房门。
  “不行、不行,我得去找你相公理论理论才行,没有‘性福'哪来的幸福呢……”
  “星儿……”
  来不及阻止,那丫头倏地已穿出门,跟着冬月的脚步而去。
  “哎呀!怎么有一堵墙,害我过不去!什么东西呀,气死我了……”
  忽地撞上一道无形的墙,上官星儿因反作力往后弹了出去,疼得她哀哀大叫。
  刚刚那个目中无人的丫头走进相邻的楼阁,她也想跟着进去,没料到却会遇上阻碍,气得她破口大骂。
  连试几次都无法“闯关成功”,悻悻然的她捡了颗石头往亮着的一扇窗棂丢泄愤,石头畅通无阻的飞越过去,撞上窗户,发出咚地一声。
  星儿再试一次的走过去,可阻力仍在,她气得又丢了好几颗石头。
  “哼,为什么臭石头过得去,我就不行!”
  冬月闻声推窗察看,上官星儿的一颗石头差点打到她。
  “可恶,怎么没丢准一点……”这个下人一脸势利,方才她对无垢的嘴脸让星儿很不爽,很想报仇。
  冬月关窗,没多久后房内的灯火熄了。
  “古早人真早睡……哎唷,我怎么越弹越远?”
  不知怎么回事,上官星儿像被股无形的拉力一直往后扯,到后来简直像颗球在半空中飞了。她一路往外飞,飞到此际正在宴客的大厅里,撞翻了一桌子刚端上的菜肴,让人以为是风太大吹翻了。
  她痛得揉揉肿了一个小包的额头,“怎么回事呀!痛死我了……”
  起身刚好看到众人忙着把翻盘的菜整理好,她一见一人手上端着盘醉鸡,顿时眼一亮,口水都快流下来。
  接下来只见肥嫩的鸡腿突然不见,再回视一看居然只剩下骨头,而老爷夫人的衣摆无风自起,端在手上的酒杯往自个身上一洒,金钗银钿不翼而飞,小儿啼哭地吃到虾壳。
  一切诡异到极点,人心惶惶,私下暗忖皇甫家是不是做了缺德事,连天都看不下去,才会派四方小鬼来闹场。
  而唯一知情的上官星儿却咧开嘴哈哈大笑,满脸油光地舔着指上酱汁,开怀不已的拉开一位贵夫人的发髻,任其珠花钿散落一地。
  美食当前,没空管闲事,她前世的性……幸福就自求多福啦!
  鹅相公在房里大摇大摆的走着,一颗红彩球绑在鹅背上,看来煞是可笑。
  自行脱掉凤冠的长孙无垢从桌上拿了块饼剥碎,有一搭没一搭地丢给白鹅吃。红烛光影绰绰,衬得一室寂寥。
  她的丈夫到底怎么了?无法拜堂地要只鹅代替,现在连洞房花烛夜也不见人影,入门第一天就这样,往后的日子她想大概也不会太好过。
  鹅相公吃食罢,呱呱叫地边钻进桌子底下,鹅脚一蹲,它也算折腾一天,该睡了。
  她叹了口气,跟着蹲下,将手中的碎屑拨到鹅旁边。
  正要站起来时,一道略带虚弱的男声响起──
  “冬月,你先下去吧,我自己进去便成。”
  这个声音是……
  “可是你的身子……”冬月不依的道。
  “我还没有那般不济事。唉,只是受了寒病了几日,你们便弄出这般阵仗,要不是我被吵醒听到大厅的喧闹声,都还不知道今儿个自己已经娶妻。”
  “少爷……”
  不知所措的长孙无垢赶紧站起身,却不慎头撞上桌子。
  疼得快掉下泪来的她硬是忍住痛楚,急忙坐回床沿,但凤冠是来不及戴回去了,只能勉强盖上红头巾。
  门开,透过红头巾下摆她感觉到有人逐渐靠近,停在她面前。
  她呼吸一窒地等待着,对方又回身去桌前拿秤杆,掀了她的头巾。
  就着荧荧烛光,见清新妇容颜的皇甫追命像被重重一击的喘不过气来,目不转睛地浑然忘我。
  淡妆娇柔,浓妆艳丽,柳眉微弯,杏目似辰星,红艳小口有如早熟的桃李,丰泽润厚地引人垂涎,粉腮微酡的小脸美丽无双。
  “是你?”
  这该说巧合吗?还是一种注定的不幸──
  为她。
  抬起盈盈水眸,又惊又喜的长孙无垢绽出粲笑,“你是那天在桥上救我的人?!”
  “说救言重了,在下不过是帮个小忙。”
  “你都落水了怎能还说是小忙!对了,公子后来没事吧?”
  他点点她的唇,“还叫公子?!该改口了,娘子!”
  面上一赧的她头一低,“是……相公……”
  接下来两人间一阵沉默,新嫁娘的娇羞让长孙无垢不敢举头,尽管她知道夫婿灼热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,好一会后,皇甫追命才低低地叹了口气。
  “连累你了,我在此先向你赔一句不是。”她的一生不该葬送他手中。
  像在为不解的她解释一般,突然剧咳起来的他咳得让她担心不已,搀扶他往床边一坐,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。
  “咳!咳……我这病弱身子实在不应娶妻,你何苦傻得入我皇甫家门,我誓必要辜负你。”他怎忍心毁掉一个谦容有加的女儿家?
  心疼呀,却无能为力。
  “我爹也老这样咳,不打紧的,气顺了就好……相公,既入你家门,死成夫家鬼,见了你我已经够感激老天爷如此厚待我了,本来我还以为嫁了只鹅呢!这下可安心了。”幸好还是个人,没欺她太甚。
  “鹅?”
  她婉转解释,“也许是担虑我形单影孤,才特意抱只鹅与我拜堂。”
  “你不在意?”心口一抽,他不舍她受了委屈。
  “何来在不在意呢?女子一入夫门便以夫为天,妾身能做的是为夫君分忧解劳,令公婆安逸至百年。”她温厚的说道。
  “你太善良……咳!咳!不懂得为自己设想。”他心底对她的激赏更增了几分。
  “你咳得这么厉害,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?”她伸手测测他的额温,语透担忧。
  方才为他拍背时,她即发现咳声频传的丈夫似乎过于单薄,背薄不生肉的骨脊凸出,身形瘦弱得风一吹即倒,可见他是久病之人。
  夫婿相貌不恶,若是有副健康壮实的身子,加上傲人的家世,绝对是多少名门闺秀争相婚配的良缘。
  “不用了,这几日都这样,我休息一下就好。”
  “这几日……”灵光一现,她现在才想到自己早见过冬月,回忆起那日在鸳鸯桥,落水的他被船夫救起后,冬月气急败坏的将他往医馆送,临走前还恨狠狠的瞪了完全帮不上忙的她一眼,也难怪稍早的时候她看到自己会这么不客气了。“该不会是那天掉河的后遗症吧?!”
  “不算是,我本来身子就弱。”他转开话题,不想多谈落河的事,他看得出来她脸上的愧疚自责。“你先换下这身累赘的衣物,不必管我。”
  “你的身子较要紧,别尽为我担心。药放在哪里?我先喂你服下。”他已是她的夫,不能不管他。
  “你……”瞧她细心固执的模样,暗自苦笑的皇甫追命从怀中掏出一瓷瓶。“一次三粒,少水服用。”
  娶到比他还顽固的妻子,是幸还是不幸?
  看着一身红艳的背影为他在桌前倒着水,红红的烛火照出她细白、但不娇贵的柔嫩小手,他心头有着说不出的微漾。
  那是他的妻呀!执手相依的伴侣,他能陪她到白头吗?
  “一有微恙要立即开口,别硬撑着怕麻烦人家,小病不治拖成大病,像我爹他……你小心的饮水吞服,别呛到了。”她恭顺的服侍丈夫,扶着他吞食药丸。
  “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,你爹……岳父他也病了吗?”他关心的问道。
  她笑笑地避重就轻,既然夫婿不知情,也就没必要提起让他挂心。“没事,受了点风寒,吃帖药就好了。”
  “是吗?我听你的语气似乎有所隐瞒。”他佯恼的轻责,不希望她有苦往肚里吞。
  “你躺着休息别多话,夜里露重易伤身,你要多为我保重。”她强按着他躺下,不让他劳心劳力。
  凝目瞧着她美丽的娇颜,微微蹙眉的表情显现她对他的担心,如此佳人竟是他的妻,夫复何求?
  但是一想起自己孱弱的身子,顿时落寞的提不起一丝喜悦,若是他能如离弟一般健壮,他与她的姻缘将是多值得赞叹的美事。
  “你在看什么?”是她妆花了还是脸上沾了污?
  “你很美。”
  “比我容貌出色者比比皆是,不过是中等之姿。”如此自谦地认为被谬赞了。
  “我从来没想过得此如花美眷,你配我是屈就了。”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。
  长孙无垢摇摇头,要他勿妄自菲薄。“虽然与你相处不到一炷香时间,但我明了你会是个疼宠妻子的好夫君,嫁你为妻是我做过最对的一件事。”
  她说的绝不是妄言,她真的没有半分遗憾,原本她想过更糟的处境,孤立无援地沦落为弃妇。
  “你真傻。”他动容的勾起嘴角,轻抚着她娇艳如花的嫩颊。
  “傻人才有傻福,斤斤计较的聪明人不见得事事聪明,心机用过头反而容易因小失大。”惜福的人才能受到上苍眷顾。
  听她一席发人省思的话语,皇甫追命轻声地笑了,他知道他的妻子不仅是貌如天仙,还是位聪慧的佳人,才貌双全。
  如此多娇的女子在身侧,哪能心如止水的不心猿意马,纵使他自知体力不济,仍然有一亲芳泽的冲动,毕竟这是他俩的新婚夜。
  思及此,他轻握起她柔若无骨的纤柔小手,身一覆轻触樱红小口,微喘的气息鞭棘他的心窝,那似痛又似喜的压迫好像要了他的命……
  “大哥、大哥,你睡了没?你快开门呀!我们来闹洞房了……”
  心口跳动为之停摆,身子一僵的皇甫追命大大的喘了一口气,虚软地瘫在妻子身上,没力气翻身地闻着她胸前的淡雅香气。
  门板上的敲击声声声催促,恍若子时三刻的催命鼓,催得人心浮躁,气血奔流。
  “外面那个人是……”听那声音似乎非常无礼。
  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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